□李其刚

　　我的书房窗户正可平视后院坝子。有时候，看书眼劳了，就起立，原地向左转，凝视些许后院花草树木，用远近的绿色，来缓解眼睛的疲劳，有人说，这符合科学。

　　不知是哪一天，忽然，有鸟儿飞到花草树木丛中探食。不一会儿，飞了一小队，在丛中追逐嬉戏，上窜下跳，翻飞腾跃，叽叽喳喳。对我来说，也许是嘲杂声音，但对鸟儿来说，看得出，这是他们的幸福快乐的时刻。这驱使我想探寻鸟儿们的生存智慧的秘密。

　　走近鸟儿，只能用游戏来尝试。尝试一，打开窗户，我正襟危坐佯装看书，用耳朵侧听，偶尔用眼斜视瞄一眼。结果，一个周都没有鸟儿落地，他们只在树枝上跑来跑去，像是在交流信息，这扇开着的窗后面藏着什么威胁？

　　尝试二，我关上窗户（透明的白玻璃），站在位子处不动声色，正面观察着一切。他们完全能看到窗户后面我的形状——像“巨兽”，可能对他们的威胁，也都没有敢落地。过了不知多久，也许是窗后面的“巨兽”没有生命的动息，对他们不构成威胁，有一只鸟儿——像“侦察兵”，先行落地，但刚刚落地，就扑腾喳喳地飞去，这样反复多次，多数鸟儿在树上，探头探脑，左顾右盼，屏住呼吸，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一旦，有丁点儿动静，他们都会叽叽喳喳全飞去。“侦察兵”几次探试，再加上树上群体观察周围环境情况的“大数据”，最后，感觉无风险后，“侦察兵”再次落地，呼唤着同伴下来。此时，同伴们才争先恐后地下地，开始他们的嬉戏觅食。

　　尝试三，我主动抓几把米，撒在后院中，但窗户开启。鸟儿们只在树上徘徊观望，面面相觑，根本不敢下地觅食。

　　尝试四，接着，我主动把窗户关上，站着凝视着鸟儿们的一举一动。鸟儿们仍然不愿意下地觅食。于是，我躲起来观察。相持很久后，寂静终于被划破。“侦察兵”飞落下来，啄米而食，然后，扑腾飞到树枝上观察，紧接着，又飞落下地，这样反复来回……树上的鸟儿们，也屏住呼吸，四处张望周围环境情况。于是，“侦察兵”再次落地，呼唤着同伴快来享用美食。

　　尝试五，上演儿时捉麻雀的把戏。用一根筷子，中间系一根小绳，用筷子撑起一只笼子，在其下撒上米，同时，也撒了些米在笼子外作诱耳，然后将绳线放到窗户内，静静观察。鸟儿们转动小脑袋，小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笼子——像“怪物”。良久，“侦察兵”先行试探，群体观察环境情况，几次试探后，“怪物“和“巨兽”都无声无息，鸟儿们才陆续下来进食。第二天，第三天，第四天，照样在“怪物”里延至周边撒上米，鸟儿们都自得其乐地享用起美食。此时，鸟儿们已经形成习惯，没有了警惕，殊不知，这正是危险的开始。当鸟儿们都沉浸在“乐不思蜀”中时，我拉动了引线，说时迟，那时快，失去了警惕的鸟儿就如同“瓮中捉鳖”。其他鸟儿，慌乱中，叽叽喳喳，呼天抢地地四处逃窜。

　　当然，我还是把处在惊恐之中的瓮中鸟儿给放生，让他们自由飞去……

　　这个游戏中，鸟儿们用他们的智慧适应着生存环境的变化，演化出耐人寻味的“侦察兵——群体观察——相机决策——集体行动”的生存逻辑。但是，面对人的智慧，鸟儿们的命运很可能上演“人为刀俎，鸟为鱼肉”的悲剧。游戏后，我失去了环境中的朋友，失去了能在我身边快乐嬉戏的场景触发器，让我长久无法感应愉悦。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，都没有了鸟儿们来我后院花草树木来觅食，花草树木上的虫子也重现了。由此可见，人类“主宰”地球的聪明，破坏了环境生态的平衡，最后，落下自食其苦果的结局。